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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伟文:《关于广东醒狮传承的社会史考察》
  作者:彭伟文 | 中国民俗学网   发布日期:2021-08-28 | 点击数:9432
 
书名:《关于广东醒狮传承的社会史考察》
作者:彭伟文
 
基本信息: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出版年:2021年8月 
  ISBN:978-7-5201-8681-0
       
 
 

  作者简介:

  作者:彭伟文,祖籍广东省台山市,生长于广东省广州市,先后就读于中山大学汉语言文学系、日本神奈川大学大学院历史民俗资料学研究科,分别获得现当代文学硕士、历史民俗资料学博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为社会组织民俗。现为浙江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与传播学院副教授。

  内容提要:

  本书是一部来自民俗学研究者的社会组织民俗研究著作。

  从学理上来说,本书是以广东特有的民间艺术广东醒狮的传承者及其所构成的社会组织为焦点,从民俗组织的行动逻辑及其变迁的角度加以把握,并由此就广东醒狮所发生、传承的广东这一区域,严格而言,就珠江三角洲粤语方言区的社会组织结构进行社会史考察,并深入思考其历史文化特征的一个试论。

  从感情上来说,本书是作者对广东这片父祖生息之地的深情注视。在这里,曾经出过一个叫黄飞鸿的人,他从南海来到广州,在广州去世,因缘际会在香港成为银幕上的一代宗师,作为一个影视作品主人公为世人所知。他的一生,以及他在银幕上的一生,是一段浓缩的广东社会史。在本书中,读者可以看到黄飞鸿以及无数的“黄飞鸿们”,掀开绚丽的狮头和狮被,以自己的故事讲述广东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目   录

 绪论  问题与方法

  第一节  问题意识与研究视角
  第二节  社会的民俗、历史民俗学与社会史
  第三节  资料以及本书的构成

 序章  广东和广东醒狮

  第一节  所谓“广东
  第二节  广东醒狮

 第一章  武馆:传承醒狮的不安定阶层组织

  第一节  佛山的民间自治和醒狮
  第二节  西家行和武馆

 第二章  从武馆到工会:民间武装及其消解

  第一节  参加辛亥革命
  第二节  投入政治斗争的旋涡
  第三节  被体制吸收的劳动者组织

 第三章  乡关何处:“出走”的黄飞鸿

  第一节  从街头拳师到武林理想
  第二节  由市井武师到民族英雄

 第四章  沙坑龙狮团:村落里的醒狮

  第一节  沙坑村
  第二节  沙坑龙狮团和生菜会

  终章  都鄙一体的广东社会:一个试论

  第一节  都鄙连续与都鄙区隔
  第二节  一座市郊村落的非农化之路
  第三节  弹性社会结构与都鄙一体

   参考文献

 后记

       试  读

  1925年,黄飞鸿在广州城西方便医院去世。1953年,城西方便医院与当时的市立医院合并成为广州市人民医院,1954年更名为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后来,我就是在这座医院出生的。

  在书稿还未完成的时候,我就决定后记要这样开头。这段话,对我来说有很多象征意义。广东是我父祖生息之地,对黄飞鸿来说也是如此。对广州来说,黄飞鸿是本省外地人,我的父母也是如此。虽然隔了那么多年,他断断不可能知道有我,而我出生之时,广州也还没有他的传说,可是当意识到他就在我出生的那家医院去世时,即使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也突然感到似乎有冥冥天意。

  没有天意,皆是人为。我想读完全书来到这一页的各位,应该都会同意。

  作为一个不太喜欢热闹,甚至经常以扫兴为乐的人,大概真的是逆反心理的作用,包括我的师兄弟姐妹在内的同行们表达在田野中的感动,表达对研究对象的喜爱时,我总是特别煞风景地强调,我不爱我的研究对象。其实并没有人问我,似乎只是我对自己的一种提醒,因为我总觉得,一旦对研究对象动了爱念,那作为一个研究者就完了。你的头脑将不再冷静,你将会不知不觉地为之倾倒,想要保护它、赞美它,最后甚至可能会以它的价值为自己的研究的价值,于是会变本加厉地想保护它、赞美它,甚至不惜为此放下研究者的自尊,罔顾事实,夸大其词。我不能容忍自己成为这样一个人,或者说,我没有信心保证自己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但是,随着一下下敲击键盘,一个个字在电脑显示器上显现,一点点逐渐堆叠成他们的社会史,我仿佛体会到了考古工作者用刷子扫去千万年来铺洒在文物上的尘土,让历史陈迹重新显现时的感动。我想,他们一定也是爱那些沉睡在泥土里的先人遗物的吧。它们绝不是冷冰冰的研究对象,它们是那些有血有肉的人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的证明,它们上面有人的温度。

  当然,我的研究对象也是如此。我所关注的时间和空间,也就是我在本书里定义的“广东”,在广袤的世界上,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然而它凝聚了很多人的一生。正因如此,虽然最初进入这个研究时,我曾经打算像大多民俗艺术研究那样,把焦点放在醒狮的艺术形态、起源、变化、传播,甚至是信仰,诸如此类非常“正统”的民俗学论题上,但是很快我就抛弃了这些。因为,再绚丽的狮头和狮被,都比不上那些舞动它的人的人生。我相信,一定是他们自己掀掉了狮头,让我去认识他们,追寻他们的足迹,书写他们的历史。在翻检史料的时候,我有时仿佛觉得自己在天上盘旋,总览一切,但更多时候,我就像哈利·波特掉进邓布利多的冥想盆,投入尘封已久的往昔,尾随着他们,去亲见他们的生活,体察他们的情绪,与他们同悲共喜。我看见他们好勇斗狠,也看见他们审时度势借力打力;我看见他们自负武功一定要与人争个高下,也看见他们用江湖智慧消弭纷争;我看见他们今日忧柴明日忧米,也看见他们豪气干云不惜身命。在历史上留下痕迹,这本书里被我书写到的那些人,不管有没有名字,如果要用一个词去形容他们或长或短的一生,我想,应该是“诚恳”。站在今天回头去看他们,也许会有人笑话他们短视,也许会有人批评他们鲁莽,也许会有人看不起他们的天真,但是,我认为只有“诚恳”这个词能够形容他们的人生。历史没有给他们以安乐和富足,在有些时候,历史甚至裹挟着他们,连旁观都不允许。即使是在海晏河清的今天,历史也总是不曾问他们的意见就逼迫着他们应对改变。而他们用来面对自己、面对家人、面对兄弟,甚至是面对一些自己所认同但不太理解的抽象观念的,都是“诚恳”。

  但是,我仍然不能说我爱我的研究对象,我尊敬他们。爱这种感情,过于狎昵,甚至有些居高临下,不够庄重,对不起他们的诚恳。同样地,如此诚恳的人们所走过的路,他们的脚印层层叠叠,留在广州城的每一个角落,记录了他们的历史。很久以后,我在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和他们中的某个人有了交集,如果说这是天意,我认为,也对不起他们的诚恳。

  同时,对我的研究对象,我还满怀感激。就像前文所说的那样,整个研究过程,是他们在一步步带领着我,才走到今天这个样子。

  说起来好像都是很遥远的事了。在日本留学期间,我每年都会回一趟广州,或者是两趟,做一些调查,收集一些资料,大多数时候是在城里漫无目的地到处徜徉,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并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保持对广州的文化敏感度。查阅地方文献,主要是去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的文献馆。当时它还在文德路那座古色古香的老楼里,每天到了课间操时间,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还会随着隔壁市十三中的广播做一套操锻炼身体。原本我只是为了攒博士学位论文去查地方志,循例把能搞到手的地方文史资料也都翻一遍而已。其时,文献馆还在用最老的借阅方式,需要先查卡片,填调书单,等着工作人员从书库把书调出来,或者反馈说找不到。到手的书当然是不能带出馆的,要小心翼翼地翻,牢牢记住当年广东省档案馆工作人员的教导,千万不能舔手指头,唯恐书页上的杀虫药还有残留。需要其中哪一部分内容,要么手抄,要么拍照,要么填单子复印,按张计费。就在这种缓慢而舒适地重复着最“学者式”的工作时,我遇到了他们。当我第一次在陈雄志口述的佛山工运始末里发现武馆所扮演的角色时,那种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从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设想开始,在撰写博士学位论文的过程中,我有过无数次的豁然开朗,就跟走进死胡同的次数一样多,但这一次是震撼。这次奇遇,彻底改变了我原来设定的研究方向。在那之前阅读过的其他资料,比如区瑞芝关于佛山龙狮舞技的短文,也突然展现出了另外一种面貌。后来爬梳出来的种种史料,也因为有这次奇遇而很快找到了串联起来的线索。是的,陈雄志就是掀开狮头,带领我去认识他们的人。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陈雄志”对我来说都还只是一个名字,直到在佛山鸿胜纪念馆看到他的照片,我才知道了他的模样。我非常想在书中插入这幅照片,但考虑到使用授权方面的问题,还是放弃了。但是,就算是夹带私货吧,我在本书中详细介绍了佛山鸿胜纪念馆所在地。也许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看,看看陈雄志,也看看梁桂华,以及他们的师傅陈盛,还有陈盛的众多门人。在佛山地铁普君北路站下车,只要走不远的路就可以到达。

  这次奇遇对我而言,不仅仅是确定了博士学位论文的方向,可以说它甚至改变了我后来作为民俗学研究者的整个姿态和立场。从这里开始,我逐渐发现我所愿意投入自己的学术生涯去研究的,既不是事也不是物,而是人。只有把眼光落在人身上,才能理解那些事和那些物,才能获得他们的自我认识,才不会被事和物所迷惑而看不到人。时至今日,我已经成为民俗学学术再生产的一环,能够清晰而确定地告诉学生民俗学研究应该着眼于人,要让研究对象自己说话,很大程度上正是得益于这次奇遇。

  在此,也要感谢20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些为我们留下大量资料的文史工作者。作为一个能够使用中文进行研究的民俗学者,左手地方志,右手文史资料,实在是非常幸运的事。

(摘自本书后记,有删减)

  文章来源:微信公众号“社会学之思” 2021-08-27
【本文责编:程浩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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