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中国民俗学会最新公告: ·第三届民俗学、民间文学全国高校骨干教师高级研修班(2024)预备通知   ·媒体报道|中国民俗学会成立四十周年纪念大会暨2023年年会   ·中国民俗学会成立四十周年纪念大会暨2023年年会召开  
   研究论文
   专著题录
   田野报告
   访谈·笔谈·座谈
   学者评介
   书评文萃
   译著译文
   民俗影像
   平行学科
   民俗学刊物
《民俗研究》
《民族艺术》
《民间文化论坛》
《民族文学研究》
《文化遗产》
《中国民俗文摘》
《中原文化研究》
《艺术与民俗》
《遗产》
   民俗学论文要目索引
   研究综述

书评文萃

首页民俗学文库书评文萃

[张雯]亲属制度作为文化象征体系
——读大卫·施耐德的《美国亲属制度》
  作者:张雯 | 中国民俗学网   发布日期:2015-03-13 | 点击数:7146
 

 

人类学家深入“异文化”研究时,带去的其实还是他们自己文化中的东西,而并没有采取当地人的视角,真正研究当地的社会文化。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施耐德解构了“亲属制度”这个原本重要的研究主题。
要理解施耐德的亲属制度研究,我们应该从理解象征人类学的“文化”概念及其与“社会”概念的区别入手。在施耐德看来,文化是一套人们共享的象征和意义体系,是对生活的一套“假定”,作为象征和意义体系的文化既根植于社会规范系统,也与后者有着根本性区别。社会规范体系包含着一套“怎样去做”的条例规则,是以行动者个人为中心的,特别适合于去分析决策制定和互动的过程。而文化是以系统为中心的,因此显得更为静态,是“既定”的。如果将文化比作舞台、舞台布景和演员表,那么规范体系则是对演员的舞台指导,让他们知道如何在设定的舞台上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社会”和“文化”代表着两种不同的研究视角,将它们投向研究对象时,产生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问题:前者关注的是“社会是如何组织起来以完成一定的任务的”(即“社会如何可能”),这些任务可能包括建立联盟、维持对领土的控制、社会的继承更替、财产权的拥有和转移等;后者关注的是“文化的单位是什么?它们在当地文化中如何被定义,文化体系如何假定它内部单位之间的联系以及区分,通过什么象征手段来定义文化单位和它们之间的联系,有什么意义?”
以“文化”而非“社会”的视角来研究亲属制度,施耐德有了新发现:他不再像前人那样将亲属制度作为社会组织的最重要的形式,而是将亲属制度看做一套文化象征体系。施耐德的《美国亲属制度》像是一本写给原始人看的介绍美国亲属制度的书,其中关于“亲属”和“家庭”的研究是全书重点所在,集中反映了作者对于美国亲属制度的思考。
关于亲属的研究中,施耐德将美国人的亲属称谓分为“基本称谓”和“衍生称谓”两个部分。在整理美国人的亲属分类时,施耐德发现了两条重要的文化逻辑:“自然秩序”(the order of nature)和“法的秩序”(the order of law)。“自然秩序”是指人们共享生物遗传物质,是客观的、先天赋予的,并且永久存在;“法的秩序”是指一种行为模式,是主观采取的,并且有期限的(当关系解除就不需要继续保持这种秩序)。施耐德认为,在美国,人们成为亲属的标准是要至少符合这两条文化逻辑中的一条,两条文化逻辑的不同组合情况构建出3种亲属分类:(1)血亲——既具有“自然秩序”,又具有“法的秩序”;(2)姻亲(包括领养和过继关系)——不具有“自然秩序”,但具有“法的秩序”;(3)被遗弃的孩子与其亲生父母——具有“自然秩序”,不具有“法的秩序”。通过上述研究,作者其实暗示,虽然“自然秩序”和“法的秩序”在美国亲属分类中都有重要作用,但是前者还是比后者更为基本和重要,美国的亲属制度定义还是更偏向“生物遗传”一面,“血浓于水”、“父之精,母之血”是重要的文化观念。
施耐德接下来为我们指出了美国亲属制度的中心象征——“性行为”或者“爱”。正是“性行为”创造了夫妻之间的性爱关系以及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生育关系,从而将整个家庭联系起来。施耐德将家庭中的“爱”分为两种形式:一是“夫妇之爱”,一是“亲属之爱”。前者是包含性意味的,发生在夫妻之间;后者则是不包含性意味的,发生在父母与孩子之间,以及兄弟姐妹之间。通过这两种爱,一个家庭也在经历着它的生命周期:首先,对立双方被联合起来了,陌生的男女相识相恋结为夫妇并生育了他们共同的孩子;其次,联合体会继续分离,生下来的孩子会渐渐长大,离开这个家庭组织起自己的家庭,但分离的这部分会因为“亲属之爱”仍然与这个家庭保持联系。因此,施耐德认为,被美国文化定义为一种生物和自然行为的“性行为”其实是一种关键的文化象征,正是通过这种象征,家庭成员被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美国的亲属制度也是围绕这个关键象征建立起来的。

继续浏览:1 | 2 |

  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
【本文责编:王娜】

上一条: ·[林敏霞]1768年妖术大恐慌中的“他者”
下一条: ·[岳永逸]和乡村渐行渐远,念乡愁且行且回头
   相关链接
·[李翠含 吕韶钧]游戏仪式与文化象征·[李翠含 吕韶钧]游戏仪式与文化象征
·[刘铁梁]亲属制度研究的反思与再定位 ·[张亚辉]无父母的世界?
·“龙马”是像龙的马 代表华夏精神·[阿进录]“牡丹”:一个“花儿”经典意象的文化分析
·[刁统菊]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嫁女归属问题的民俗学研究·吴乔 著:《宇宙观与生活世界──花腰傣的亲属制度、信仰体系和口头传承》
·[王子今]《史记》的时间寓言·[刘锡诚]象征学的诱惑
·[朱钢]历史英雄的民间传奇

公告栏
在线投稿
民俗学论坛
民俗学博客
入会申请
RSS订阅

民俗学论坛民俗学博客
注册 帮助 咨询 登录

学会机构合作网站友情链接版权与免责申明网上民俗学会员中心学会会员学会理事会费缴纳2023年会专区本网导航旧版回顾
主办:中国民俗学会  China Folklore Society (CFS) Copyright © 2003-2022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地址:北京朝阳门外大街141号 邮编:100020
联系方式: 学会秘书处 办公时间:每周一或周二上午10:30—下午4:30   投稿邮箱   会员部   入会申请
京ICP备14046869号-1       技术支持:中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