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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思想怡性情:为文学专业学生荐书

养思想怡性情:为文学专业学生荐书

  刁克利 《 博览群书 》( 2012年02月07日)

  学文学必读文学理论,文学理论的学习必从古典文论读起。由于文学专业太过宽泛,本文的书单可以看成是古典文学理论的入门篇目。提起古典文论,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是会觉得太古太久太难懂。其实不然。古代人的思想和学问方式远比现代人有趣,思考的问题也往往是最根本的问题,所以,每一个学科的源头都要追本溯源,从古典说起,是有道理的。

  我要推荐阅读的版本是Vincent B. Leitch等编的英文版《诺顿文学理论与批评选集》(第二版)(The Norton Anthology of Theory and Criticism )。这本书太厚,可以挑选以下对应篇目阅读。

  1.  Plato(柏拉图):Ion(《伊安篇》);Republic Ⅱ (《国家篇二》);Republic Ⅹ(《国家篇十》);Phaedrus(《斐德若篇》)

  西方古典文论当然从柏拉图开始,他是西方最重要的思想家。他的思想是通过对话录的方式呈现,对话的主角是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也就是说,他的对话录实际上是与苏格拉底的对话录。柏拉图的思想天马行空,如情景戏剧式的对话体将苏格拉底的形象塑造得生动逼真,宛如眼前。我们似乎能看到这位大哲学家陪我们散步,在宴会上高谈阔论。

  《伊安篇》讨论灵感的来源和诗的感染力。《国家篇二》(也译作《理想国》),讨论对公民的教育、诗歌的作用,以及诗人的罪责。《国家篇十》讨论的是柏拉图著名的三世界说:理式世界、现实世界和艺术世界,以及对诗人的审查和放逐。《斐德若篇》讲四种迷狂、灵魂轮回和在尘世中对真理的记忆与追求等。柏拉图的思想上天入地,涵盖人的来处、灵感的源泉、诗的感染力、诗的功能、诗人的分类、模仿的本质等,几乎无所不包。他那奇伟瑰丽的想象力为人类框定了似乎难以逾越的思想范围。他被誉为最有诗性的哲学家。

  包括以上篇目的中文译本有:

  《柏拉图文艺对话集》,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版;

  《柏拉图全集》,王晓朝译,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2. Aristotle (亚里士多德): Poetics(《诗学》)

  虽然追随柏拉图学习长达20年,但亚里士多德在思想和表达方式上与他的老师却有很大不同。他有一句话广泛流传:吾爱柏拉图(吾师),吾更爱真理。其实,柏拉图在说起他对荷马的喜爱时也表达过同样的意思:“对一个人的尊重不应该超过对真理的尊重。”古希腊被称为西方文明的发源地、思想的摇篮,从这两位思想家对待真理的态度上,我们便能窥见其中的原由。 从他们不畏权威、独立思考的精神上,我们可以理解西方思想的发展方式。

  《诗学》是亚里士多德的讲义。第一段开宗明义,点出对待诗的基本观点、研究方法和解决的问题,然后界定概念,旁征博引,条分缕析,引出结论。思路严谨,例证丰富,非常符合现代文体规范。最后还教给学生应付对诗的种种非议的具体办法。《诗学》所言诗是诗人天性的表现,诗比历史更有哲理,以及对悲剧的定义和阐发,对诗的净化与宣泄功能的探讨,奠定了后来文学理论发展的方向。

  《诗学》主要的中文译本有三:

  《诗学》,罗念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

  《诗学》,见章安琪编订:《缪灵珠美学译文集》第一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论诗》,见苗力田主编:《亚里士多德全集》卷Ⅹ,崔延强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3. 《缪灵珠美学译文集》(1-4卷),章安琪编订,缪朗山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5-1991年版。

  推荐这套书的理由是:首先,所选篇目大都从原文翻译而来,比如原文是希腊文,则从希腊文翻译;原文是拉丁文,则从拉丁文翻译;原文是英语,则从英语翻译;原文是德语,则从德语翻译;原文是俄语,则从俄语翻译。单这一个理由,就知道这套书的珍贵了。其次,这套书四卷,涵盖内容从古希腊罗马、文艺复兴、欧洲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到现代西方文论,主要篇目几乎全部囊括在内。而且,很多是国内的孤本。

  重点推荐篇目:贺拉斯的《诗的艺术》,朗吉努斯的《论崇高》,普罗提诺斯的《九章》,席勒的《论素朴诗与感伤诗》,叔本华的《意志与表象的世界》(选),华兹华斯的《抒情歌谣集序言》,柯尔律治的《文学生涯》(选),皮克科的《诗的四个时代》,雪莱的《诗之辩护》,尼采的《悲剧的诞生》,伯格森的《笑——论滑稽的意义》(选),和荣格的《心理学与文学》等。

  这套书融入了两代人的心血和努力,成之不易。译者缪朗山先生(1910—1978)(缪灵珠是笔名)是我国西方文艺理论史学科的主要奠基人和开拓者。他选译这些篇目的目的是为了给学生上课使用,过世时留下四百万言的文稿,既有少量誊清稿,更多的则需仔细辨识校订。文稿历经“文革”劫难而后生,本身就有很不寻常的经历。先生当年的研究生章安琪教授在自己学术研究的黄金时期,全身心投入先生著译的校订工作,历时三十余载,终于出齐《缪朗山文集》九卷。所以,这四卷本的延伸阅读书目是:

  《缪朗山文集》(九卷),章安琪编订,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缪朗山文集》比《缪灵珠美学译文集》多的内容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埃斯库罗斯的悲剧《奥瑞斯忒亚》三部曲、《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奥维德的《变形记》、高尔基的《俄国文学史》、塞尔格叶夫的《古希腊史》等,以及缪朗山先生的著作《西方文艺理论史纲》、《古希腊文艺理论》与《德国古典美学散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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